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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立博官网入口大数据》作者涂子沛:我为何举家回国出任阿里副总裁
因为《大数据》《数据之巅》两本畅销书,涂子沛为大家所熟知,这其中也包括阿里巴巴CTO(首席技术官)王坚及其团队。
澎湃新闻12月28日率先报道,一周之前,涂子沛已经正式出任阿里巴巴副总裁,主导数据新商业模式的研究与应用实践。
涂子沛是继原微软亚太研发集团总裁张亚勤之后,又一位从海外公司回到国内互联网怀抱的、“著名”的中国人。
涂子沛曾在美国呆了9年,在美国几个软件公司工作过,担任过数据仓库程序员、数据部门经理、亚太事务总监、首席研究员等职务,甚至被国务院副总理汪洋误以为是美籍华人。
如今回到中国,涂子沛说是看到了时代变革的机遇,他要帮助阿里站在世界舞台上讲述中国故事。涂子沛不愿被大家打上“学者”、“作家”的标签,但他不否认会用学者思维思考企业,给中国社会布道大数据与云计算的价值。
涂子沛对澎湃新闻()说,加入阿里的过程,慎重、不纠结,他和马云、陆兆禧、彭蕾等阿里管理层一一对谈。家庭是唯一的顾虑,他最终说服太太,带着还在上三年级的孩子准备举家迁徙杭州。
涂子沛:我的两本书出版以后,分别到阿里做过两次演讲和报告。双方你有情我有意,就接触了。之后我和集团高管见面,在阿里本部和阿里驻外机构参观、参加会议。IDST(Institute of Data Science&Technologies,直译为数据科学和技术研究院,即涂子沛如今在阿里负责的研究团队)在西雅图有分支,我也应邀专程去考察,最后触动我下决心。
国内有几个公司也请我去,工资不比阿里低、甚至职位还高,但是我还是选择阿里,阿里是一家知名度比较高的公司立博官网入口。
涂子沛:阿里CTO(首席技术官)王坚。我第二次来阿里,是在阿里云作的报告,时任阿里云总裁菲青邀请我来。那次在阿里做了一个闭门研讨,下午做一个公开演讲。而阿里云是王坚主管,也是他一手创办的。
涂子沛:对。在这之前,我们也有很多神交。因为大家都研究大数据,是一个领域的人。
涂子沛:第一次见面,王坚就握着我的手说,我们团队的人都是看你的书成长起来的(笑)。
涂子沛:“因为集团发展需要”。我长期在这个领域工作,担任过不同的职位,业余也研究、总结,最直接的成果就是两本书。我的《大数据》是第一本大数据领域的专著,其实出得比美国人还早。美国谈大数据第一本有影响力的书,是在2013年1月出版的,就是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Viktor Mayer-Schönberger)的《大数据时代》。我的书其实是在2011年12月写好,2012年7月在中国正式出版,比美国人早半年。
涂子沛:选择阿里巴巴,不仅是选择一个公司,还是选择一个城市、省份。我来浙江省很多次,做过几次报告,上次来阿里巴巴面试时,看到杭州贴了很多标语——发展信息经济、智慧经济。浙江省还是开时代风气之先的,在全国率先提这个口号。我在《数据之巅》中有观点说,我国信息产业与工业、农业相比,与世界的差距是非常小的。在信息技术领域的应用创新,我们中国有能力和机遇和一流的发达国家比肩齐驱。
涂子沛:在杭州。我们全家下个月从海外搬回来。入职后的这一星期不仅工作很忙,我这边先把一些家庭问题、衣食住行问题、小孩入学问题等等准备好。
毫无疑问,这对孩子来说是一种挑战。孩子小学三年级,在美国受教育,中文基础不行,回到这边来,我们应该上国际学校,还是上公立学校?国际学校的话,可能还是英文环境,中文仍然不会有进步,我们不想她丢掉文化传承,所以想把她放到公立学校。这对她是挑战,可能还要降一级,从二年级开始读起。
吸引我的,不仅是阿里能提供与国际同步的报酬。阿里是一家很拼的公司,有一套管理文化和价值体系,从价值观上,我们是契合的。
涂子沛:不适合公布吧。(笑)报酬很高,由股票、现金、工资和福利这几块组成,体现了对人才的尊重。。
涂子沛:股票按年限给,几年后才能够变现。所以每一个加入阿里的人,都希望阿里的股票持续高涨。
澎湃新闻:你在美国呆了9年,对你本人而言,怎么会想到回到中国?是想落叶归根吗?
涂子沛:中国社会目前在不断变化,就是说旧的秩序在被打破。这种打破来自很多种力量,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主动求变,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力量就是科技,主要表现为互联网。科技的力量把这种变化速度加快了,整个社会在很多领域在丧失自己传统规范,但新的规范还没建立起来。我想,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寻找落叶归根的文化归属感,更多是参与一种新社会、新秩序建设的使命感。
涂子沛:用了相当一段时间,这是一个很慎重的决定,我为此来到杭州三次。其中有一次是专程从美国飞来。因为这是一个高管职位,和马云、陆兆禧、彭蕾都得聊一次。
涂子沛:谈了。(笑)这个写出来好像有点傍大款的意思。(笑)在这样一个职位上,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能力,而是价值观以及对未来形势的理解和判断,例如我们在谈话讨论过,中国如果要做无人驾驶汽车,该怎么做。中国医疗领域存在哪些机会,大数据和云计算会怎么改变它。
还谈到企业管理的一些经验。比如我和陆兆禧就聊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他从一线摸爬滚打,最后成为一个企业的帅才,这当中有很多经验。曹操曾经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陆兆禧却提出,“疑人要用,用人要疑”。疑人不用,可能就会在这个变化的时代错失机会,要给别人机会,要大胆的去尝试,如果等到100%相信他时再用他,那就晚了。因为在这个时代,要快速试错,失败也是一种收获,知道此路不通,那就去走另外的路。阿里在用技术扩大商业的边界,很多都是在创新,创新就要敢于冒风险。“用人要疑”,就是说把人放到一个岗位上不是不管了,而是不断质疑他、监督他,才形成完整的链条,及时调整自己的战略。
涂子沛:不纠结。这是历史的机遇,你看张亚勤离开了微软加入了百度,我只是其中一朵浪花,我希望朵朵浪花能扩大,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回归,应该在大数据的时代成为潮流。
澎湃新闻:你12月28日和我说,来到阿里以后主要做三方面工作,能不能详细说说准备怎么做?
涂子沛:第一、研究数据方面的新商业模式。阿里面临的挑战有几个。我们都在说,数据是资产。但是这个资产怎么去变现,这个模式是值得去探讨的。阿里提出一个口号:“一切业务数据化,一切数据业务化,要把数据变成整个公司的一种信仰。”这也是为什么阿里要成立IDST的原因。因为IDST是立足未来、立足数据,去探讨新的商业模式、引领技术创新的机构。
什么叫一切业务数据化?我们阿里经常被批评的一个问题,就是小二有很大自由裁量权,并利用这个权力产生一些腐败。我们有个项目叫聚划算,就是通过打折,促销,提高用户体验的项目,我们原来怎么打折呢?由小二来决定哪个商家能进来、哪个商品能进到这个平台打折促销。这个过程中就容易滋生腐败。我们IDST正在做一件事情,就是把过程自动化、智能化,把这个决定权交给数据,通过大量的数据挖掘、历史数据对比后,自动确定哪个商家、商品应该到聚划算平台上来,杜绝腐败。
什么叫一切数据业务化?阿里从电商起家,在电商平台上累积了大量商家交易和支付数据,这些数据本来是仅仅是商业流水的记录,但阿里却发现,这些数据有新的作用,可以产生新的价值,挖掘开发出这些新的价值,就是数据商业化、业务化。
我加入以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在阿里新建一支数据经济(Data economy)团队,来摸索一些新的商业模式,实现数据业务化、商业化。阿里本质上是商业公司,是融合了技术服务的商业公司,使命是用技术扩大商业的边界,我们与百度、腾讯不一样。百度是一家以搜索为中心的技术公司,腾讯是一家以连接为中心的社交公司。我们是用技术拓宽商业边界的。我要筹建、组建这样一支队伍,招10~20个人,其中几个人在美国。
第二、推动阿里云的国际化战略。云和大数据是一个问题的两面,我们阿里是一个应用型公司,马云有一句话,我们是一个用技术不断开拓商业边界的公司。大数据是一个挑战,要把它解决好,我总结了6个字:云数据、大计算。数据要用,其使用的唯一方式就是计算,数据必须上云,才能24小时在线,随时随地被整合、被计算,成为活的数据。把数据用起来,超大规模的、实时的、精确的计算,才能产生新的商业价值,大数据是现象,大计算才是本质,阿里云就是想为企业提供这种计算的平台和服务。
云可以让企业减小成本,提高企业的灵活性。因为云的出现,未来农村和城市的差距会加速缩小,阿里希望把大计算的能力输出到全世界去。北美竞争可能比较强,有谷歌、微软、亚马逊,但世界还有很多地方,南美、中东、欧洲、亚洲其他国家,我们希望把云输出到这些地方。
涂子沛:这还在研讨中。但不从北美入手,避免与谷歌、微软、亚马逊正面竞争。
涂子沛:陆兆禧提到过三大战略,一是电商进农村,二是电商到海外,三是把云和大数据用好。
真正的国际化不仅仅是在美国上市、有一支国际团队,还要有国际业务,客户要国际化。
第三、政府与公共项目。也要回到大数据这方面来说。云实现了社会计算资源的集约型、专业性、规模性。政府是非常好的客户,因为政府是社会的信息中枢,有大量计算要做。美国政府在2011年提出云优先的战略,政府所有的信息系统优先上云。
澎湃新闻:我之前听马云说,只跟政府谈恋爱,不跟政府结婚。即使做政府项目,也是免费做。你觉得矛盾吗?
涂子沛:在这一块,我们确实不赢利,目前很多项目都免费在做。我们现在在大力开展和探索如何用阿里云的资源来支持公共领域及政府的建设,比如我们也在思考,如何解决城市交通拥挤的问题。我们阿里云面对的直接客户可能不是政府,而是为政府提供解决方案的传统公司,他们需要阿里云大计算的能力,我们提供后盾。我们为公司提供计算的平台和服务。有很多传统公司,正在向阿里云迁徙,通过阿里云的计算能力和存储能力,向政府提供智能交通解决方案。
例如,贵州省政府正把自己的数据放到阿里云上来,阿里云正配合他们组织一个数据商业模式的大赛。贵州省把一些交通数据开放出来,以我们阿里云为平台,向全世界发英雄帖,邀请全世界的数据精英用这些数据为当地设计一套智能红绿灯系统,让每一辆经过这个地区路口的车,在红灯面前的等待时间是最短的。我们现在的红绿灯是机械的变化,路口和路口之间没有协同。智能系统就是要让红绿灯根据车流的多少来变化。
涂子沛:我们有大计算的能力,因为每辆车要计算,红绿灯前等了多久,而且是实时的,没有云平台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啊!阿里为什么能在双11支持571亿的交易量,处理海量订单,凭借的是大计算的能力。大数据是一个现象,大计算才是本质。
涂子沛:有人说,我的书每一篇拿出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博士论文,就是因为我的书比较严谨,学术味浓,很多人把我打上学者的标签,我在国内高校也确实有兼职,但其实我一直在工业界,学术界只是兼职。
涂子沛:对,我是这么要求自己,要用学者严谨的态度来研究商业界和工业界的问题。
澎湃新闻:那么以你专业视角来看,阿里在推进刚才你说的这些战略时,会碰到什么困难?
涂子沛: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中国社会对云的接受度。我们接触政府官员、军事单位,发现很多人还对云抱有疑惑。我来阿里第一周,就接触了一些客户单位,他们对云的理解不到位。未来云会变得像水、电、煤一样重要,渗入大众生活的东西。我们怎么让大家接受这个呢?阿里云有责任去布道,让整个社会层面都知道云未来会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首先在观念上不排斥它。大数据也一样,大数据不是技术变革,而是商业变革,甚至是社会变革,不应该是一个仅仅为少数人所了解、掌握的概念。
这是理念上的。另外,阿里云未来迈向世界,让全世界的客户接受我们,这里面就有新的阻力。怎么让中国社会和中东、南美都来接受,不仅要接受云的观念,还要接受阿里的品牌。
涂子沛:这和工作性质有关。技术的工作可以跨越时空,但我的任务主要是商业发展和研究,需要面对客户,需要去布道,去和客户谈。这是一个外向型的职位,所以要求我回到中国本土市场。